2011-07-25

天染工坊 陳景林老師與馬毓秀老師 簡介





 自然的獻禮 大地的風采-
專訪天然染色研究專家陳景林、馬毓秀夫妻




採訪/曾國俊

整理/陳靚如

畢業於師大美術系,陳景林與馬毓秀這對夫妻對於自然所賜予的色彩有著執著的理想與實踐的希望,然而是怎樣的堅定與信念,讓他們始終如一地攜手走在這段漫長而又迷人的顏色之路?

綠色童年  豐富記憶

似乎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陳景林這對夫妻會走向染織世界,陳景林教授說道「我覺得大地是一個寶庫,大自然也是我的老師,不但給予 我很多材料與知識,也豐富了我的生活。小時候出生在水里鄉永興村的一個工寮裡,在15歲之前是住在沒有鄰居的山上,也就是說我們成天與山間林木為伍,上學 下課必須要走一段很長的路才能回到家裡,沿途中讓我認識了很多植物,雖然當時並不一定知道它們叫做什麼名字。」而馬毓秀則是生長於台北的迪化街,一個充滿 了傳統與古老的街道,有著數不盡的食材穀物,而小小的心靈裡彷彿隱藏著一絲絲對老舊質樸的情感與渴望。
也由於小時候充滿綠色天然的生活經驗,對他們來說更變成一個很重要的資源,因為等到需要知道它們的時候,直接或間接都對染織工 作有所助益。也因為透過這樣實際的生活學習的訓練,陳景林還擁有一項『特異功能』,那就是瞬間辨識植物:「當我開車開得很快時,一眼撇過去,那裡有一棵桑 樹,這裡有一棵櫸木,我一眼就可以認得出來。」其實,很多生活在大城市的人都失去了與大自然共處的能力與反應,因為過久的城市化生活模式,會讓人不懂得去 關照生活上細微的情感及傾聽人際氛圍的聲音。
「以前我小時候是很自卑的,總認為自己不夠城市化,然後到了城市以後,會發現好像別人都很靈巧,而且對什麼東西都知道那麼多, 自己所知道的那個部份卻是一無是處、沒有用。但是後來情況有點反轉過來,自己住到城市一段日子,也習慣這樣的生活步調之後,就知道其實那沒什麼特別值得驕 傲,反過頭來,自己又比一直生活在城市的人多了一些他們所沒有經歷過的生活體驗。」

把握機會築夢踏實

因為夫婦二人皆擁有深厚美術底子,自然而然對於色彩、造形、繪畫的技法駕輕就熟。但是如何進入到染織世界?陳教授回憶地說起:「在大學畢業後,我馬上就到高職教授美工,在教學之餘,想再多充實進修,於是開始思考到一個問題:我會的別人也會,有沒有什麼東西是我會,而別人不會的東西?後來得知草屯手工業研究 所(現在稱為國立台灣工藝研究所)有一些不錯的暑期工藝研習課程,於是就報名參加。然而,在受訓之前需要先經過篩選,看你選擇哪一個組別。最後我選擇了編 織,因為看一看好像編織和我小時候的經歷比較接近一點,因為它必需要用到一些植物纖維,而這些東西原本我就認識,像苧麻、瓊麻這些植物平常就很熟悉,但是 我不知道如何使用它們,所以我必須要學會一種技藝來利用這些我以前就很熟悉的東西。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我進去染織的世界。」由於從事教育工作的關係, 陳景林對於自己所希望學習的東西,看法會比較全面一點:除了確定自我理想的實現方向之外,也考慮了現實發展的問題。
因為方向清楚,所以當陳景林進入編織世界時,很快地就掌握了幾個大的學習項目「第一個就是纖維材質的探索,染織的材質是多樣的,對於各種不同的繩線材料, 就需要去了解它、認識它。於是,我就做了台灣纖維材質的調查,這也是我現在在台南藝術學院上課的主要內容;第二個是處理色彩,由於纖維著色是透過染的方式 將色彩定著於材質上,而不是我以前所熟悉的描繪和塗抹方式,所以如何將色彩與素材結合就是需要技巧的學習;第三個是織作技藝,因為我感受到雖然擁有豐富材 料與處理技術,還是織不出好的作品,關鍵在於編織技巧;而最後一個個項目就是造形美感了,因為學美術出身的緣故,所以也體認到最重要的還是藝術的美學課 題。」所以,陳景林後來的自我學習都扣著這四個大項目交錯著依序前進。

掌握方向  學習前進

然而,當質感、材質及染色的問題,都變成了他的專業時,陳景林依然謙虛地認為造型仍是他不斷地再加強的課題。『自己是自己最大的敵人』,雖然造形是在他美 術領域原本就有的專業,但是還是有藝術家精益求精的性格,要不斷地與自己競爭、比賽。而創作正是最困難,也最富挑戰的部份,「因為其它方面都可以和別人學 到,但是創作力就很難跟人家學;因為創作是需要靈感,而靈感是要自己不斷地練習,像繪畫一樣,不是你讀了多少書,就一定畫的比別人好。另外,要有良好的感 悟能力,因為這是藝術的本題;這個部份又可分成二個層面,一個是知識技能的本題,另一個是則是屬於美感的本題,就色彩來說,並不是有顏色就一定漂亮,而是 要怎樣搭配才漂亮,即是配色的問題。」於是就這樣,陳景林緊緊掌握住染織的各項要素,往更深厚的染織文化國度穩穩前進。
「有一點很重要就是學習要有方向。如果學習沒有方向,就算我們很認真的跟著老師學,你也只是老師的影子。如果你學會了思考,懂得抓到問題的根源,那麼你就 可以運用身旁的資源,獨立地去發展出屬於自己的一套系統或是開創一片天地。」可是,現在的小朋友好像跟著老師學比較簡單、容易,反而懂得自己去思考問題的人比較少了...。
談到染織藝術,陳景林教授會認為這是較屬藝術專業的創作,例如織法的形式、顏色的搭配...,但仍需要借助一些現代的自然科學 的能力來加強這方面的知識與經驗,基本上是自己必須要多多充實學習的。然而,這項文化在台灣可以學習的資源並不是很多,尤其是色彩開發的工作,以前的人並 沒有很多累積,並不是那麼地容易。所以在做這件事的同時,也需要做很多事情來配合進行。所以,陳景林教授便開始了中國西南民間工藝的調查。
然而,為什麼會捨棄台灣這個比較熟悉的環境,而到中國雲貴廣西等邊疆地區呢?「台灣的染織,例如台灣原住民的手工染織技藝已經 流失了太多,現僅保留了其中比較簡單的部份。但是那個部份的專業我已經可以跨越,所以我需要再做些田野調查的工作。」就這樣,從1989年到1999年持 續了十年,幾乎是回到過去,舉凡苗族、瑤族、侗族、水族、傣族...等少數民族聚居的區域一一尋遍。「這十年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我一年在那邊大概平均3 個月左右,大部份時間都在老百姓家裡或村寨裡邊到處跑,觀察他們使用何種東西來當染料,或是運用哪種編織技術,對我自己染織的專業就會提昇。」所以就這樣 一跑,跑了十年,從最原始的地方吸取最質樸的染織經驗。「其實在這些地方,我所看到的並不是少數單一民族,而是原始民族的一個共性或者是共相。所以當台灣 流失了太多以後,我必須要迂迴地再從比它還要原始的地區去尋找。因此,回過頭來再看台灣,很多問題就可以得到解決。

大地秩序回歸本源

而這十幾年來,陳景林˙馬毓秀夫婦多次深入中國西南地區探究少數民族的服飾及染織工藝,發覺到每一個民族都有其特殊喜好的色 彩,而每一個民族的色彩運用也都來自於平日的生活經驗,生活於其中的各階層人民也都根深蒂固地形成其獨特的色彩觀,進而交織融合形成每個不同民族的色彩文 化美學。「當我們談到民族色彩時,首先需要確認是針對民族總體或民眾個別來談,因為我所看到的其實是好幾個不同層次的色彩美學觀:比如說藝術專業、普羅大 眾、或染織專業背景者,其實各階層的色彩美學觀點會有相當差異。總體而言,台灣人現在的色感仍頗粗糙、不細膩,對於色彩文化也不甚重視,帶有吵鬧、雜亂無 章的感覺。從民眾色彩的表現,就可以發現社會秩序、大眾美感並沒有很好的提昇,色彩是人們情意的體現,也是品味高低的指標。」
回溯台灣早期漢民族多數是以藍色、黑色、紅色、白色為主,其他色彩較次要,平常的色彩不太豐富,而原住民的色彩卻層次分明,因 為早期原住民的染色豐富、用色大膽,而漢民族則是有錢人才能穿著色彩豐富的服裝,平民百姓通常都穿藍布衫。從傳統中國的色彩文化來講,唐朝時代可能是中國 歷史上色彩是最豐富的時代,當時民間的服飾用色豐富而華麗,到了宋朝以後,色彩雖然變得很細膩,可是卻失去了氣度,逐漸地優柔寡斷起來,這與時代政治體制 有關,也和皇室的品味有關。所以中國的色彩文化會因為各時代統治者的偏好與封建制度的規範而有不少的限制,色彩常代表階級的尊卑,像紫色、黃色皆專屬於帝 王貴族,是一種權威的象徵,人民是不准僭越使用的。
以整個中國歷史來看,色彩文化的發展是很不均衡的,由於過去封建時間太長,一般社會大眾或平民百姓的色彩不見得很豐富,反而是 一些所謂化外之民或原住民居住地區的色彩比較豐富。「也就是說政權可以控制的地方,色彩的限制很大,即使如今的中國,一般老百姓在色彩上並沒有完全得到解 放。」這是陳景林教授做了多年西南調查所獲得的一些結論。

服裝色彩  文化彰顯

從染織出發進而觀察研究,發現到世界上一些很有趣的文化現象,是一種源自人類或自然本性而發展出來的。即從人類的工藝或是文化 的發展,雖然分屬不同的文化區,但是會出現很多類似的東西,這應屬於文化上的共相。若以染織專業角度來看這些世界文化現象,其實是土地和資源在教導人類變 成那個樣子:「我們總認為精神文化影響物質文化,其實未必完全如此。有時候反而物質文化影響了精神文化:像非洲的新幾內亞、南美洲等地都有一些迴字紋、萬 字紋的產生,即是透過織布的經緯線結構必然產生這樣的結果,而這個特定紋樣就從編織的特性演變而來。如果我們只單純研究紋樣、而不研究編織的話,可能看不 到這個層面,若不能看到這個層面,就會以為織紋可能和他們的信仰有什麼關聯?關聯可能是後設,也可能一點關聯都沒有。」
雖然有很多共相的地方,但是世界各地所產生的殊相的部份也很多,每個族群有不同的東西,因而產生了各族分辨你我不同的分際「比 如說你的民族是百步蛇的崇拜,我們這一族是蜈蚣的崇拜,而他們那一族又是牛的崇拜。為什麼呢?因為那項東西對他們那一族有決定性的影響,對它是又敬又畏 的,即是所謂的物質崇拜。然而到達一個頂點,就可能形成了一個大家都很崇敬的圖騰象徵。」這就是所謂顯性文化的載體,因為在很多民族雜居的地方,就需特別 強調圖騰的重要性,那是不同族群間分辨你我差異的重要表徵。

本土文化台灣色彩

然而,在了解傳統民族色彩之後,在台灣的他們也嚐試著尋找屬於台灣自己的色彩。對於台灣的色彩,二位老師自有一番見地「所謂台 灣的色彩,是使用台灣本地的材料所萃取出來的顏色。也就是台灣先民在這塊土地上開發運用的色彩。不過,台灣雖然有很豐富的材料,卻因傳統技藝中斷及教育上 不受重視而乏人研究,許多資源視若無睹,常因為沒有人告訴他這個東西可以用,所以很多資源被當作廢棄物對待。原住民使用最多的薯榔-暗紅色染料,絕對是屬 於台灣代表性材料,台灣以前各個民族都共同使用薯榔染色,這是台灣最具代表性的顏色,常見的運用如排灣族的衣服使用藍色和薯榔紅交織而成,而泰雅族、邵族 也使用薯榔紅,包括漢族也使用。此外台灣也曾引進外來的植物作染料;不過後來外來植物在台灣生長久就本土化了,例如福木,就不是台灣的原生植物,但因為它 已經引進很久了,最近幾年福木好像頗受歡迎,國人開始大量種植,而數量也就越來越多了,它也是很好的黃色染料植物。」
老師認為天然染需要不斷地開發新的顏色,所以對許多植物需要努力做功課、查資料,或是查詢一些古書籍或地方誌。因此近幾年新購 的書籍最大宗的並非是染織方面專業的書籍,反而是植物的辨識專書較多。因為可以隨時查詢正確植物的種類及其利用方式。所以只要去翻查一下就懂了、知道了。 也由於陳景林夫婦是採「專業分工制」,馬毓秀笑說:「通常陳老師是掌握我們家方向的人,而我是執行追隨者。」所以不管在生活或工作上,馬毓秀發揮女性細膩 的特質,廣泛蒐集、尋找各式染織資料然後進行分析處理,而陳景林就負責開創研發、全面邏輯觀念和處理匯整資料後的撰寫統整了。因此,陳景林夫婦二人仍然是 孜孜不倦地從大自然與浩瀚學識中求知與追尋屬於台灣最天然的顏色。

夫妻同心  攜手推廣

在國內外跑了十幾年,二位老師覺得天然染色的研究開發工作可暫告一段落,接下來應該是進行天然染色推廣教育才能落實理想。「我 們時常自問,這樣的研究工作最終目的為何?當所有的研究成果有了適當的運用機會或者是有人願意接棒傳承時,我們就應該將它釋放出來,我們不希望僅是示範一 點點、釋放一部份,深怕學生學會了所有的技巧,吝於施捨,吝於貢獻研究成果。我常常對學生講,我不吝於釋放,我要讓他們追著我跑,也就是說我研究十年,僅 用二年就教會他們使其吸收,然後站在我的肩膀上往上成長。但是,我也不是一個木頭人,我還是要不斷地往前走,我過去所做的東西會讓我更有基礎往前走,所以 我從不擔心釋放東西。也由於我知道我還有很多關卡要去突破,不能只是墨守屬於原來的那塊田地。」所謂有捨才有得,原來付出才是收穫的起始,更不要害怕釋 放,因為釋放,才能讓新的東西進來。陳景林微笑地說到:「事實上你不必擔心,你釋放了以後,才能吸收新東西,只有釋放,才會進步,這是我多年在生活上所獲 得到的心得。」
談到學習的動力時,老師說:「創作是最好的動力,當教學與創作不能兩全時,就應該把教學當成另一種擴大影響力的創作。」二位老師仍然對教學非常執著:「因 為我覺得教學也是一種創作,要用這種心態來平衡自己:你本來只有自己一雙手創作,一個人的作品總有限,但是,如果能透過推廣教學讓很多人擁有較強的能力, 那就會使很多人、很多手加入創作,如此產生的作品就會給社會帶來較大的影響力,當別人懂了、會了以後,他會回頭來追溯,那麼對社會有貢獻的人自然會受肯 定,如此,當老師的會有正面、積極的歷史觀,且對這個社會有所貢獻,所以我會重視教學;在教學的過程中,自己必須要準備一些東西來教,也會做一些新的、可 能性的探索。在每一個階段都有一些新的可能,教學也是一種提昇。就創作來說,也要用提昇的精神來挑戰昨天或是十年前的自己,這樣的創作才會有趣,不會覺得 無事可做、沒有目標,且不會把目標只是建立在與別人競爭上面。政府應該多鼓勵民眾從事創作,我們要讓做的人多一點,才能形成一種社會推動的力量。」
從採訪中我們發現陳老師可以勇往直前的重要原因便是另一半馬毓秀的全力支援與鼓勵。當陳景林放下一切,決心前往中國西南考察時,任職於出版社的馬毓秀默默 地支持著陳景林的夢想;後來,由於考察過程太過辛苦,缺乏助手,馬毓秀也辭去工作,揹起相機加入考察行列。一直到近幾年植物染色的研試與推廣教學,馬毓秀 乃是一位無可取代的得意夥伴。馬毓秀笑著說:「助理可以離開,但是老婆好像無法辭職。」所以天然染的推廣之於陳景林夫婦是最日常的生活卻也是最珍貴的生命 韻律,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夫妻倆一路走來的相互扶持與彼此依靠。

染織文化  再現台灣

「化學染料開始盛行以前,台灣民間普遍都用馬藍、木藍....來染衣料,不過由於化學染的便利與經濟逐漸發展,自己動手染布的機會就漸漸消失了。」台灣現 在文化各界都開始尋找屬於自己文化根源。然而,如何從舊有文化特色中,摸索出與新時代對話的原生動力,然後再建立起新的文化成長機制,激盪出更多元的文化 生命力,正是陳景林夫婦二人經常思索的課題。為何要將他們研究的染色技藝積極傳承與推廣呢?陳景林很慎重地歸納出幾點:「第一,具有歷史文化意義:天然染 色是累積了許多前人的經驗與智慧,這些優良的色彩文化應該重新賦予意義,才不會使文化形成斷層;第二,環保意義:天然染色的特點是在於自然資源的永續利 用,同時可以避免化學染料的嚴重污染問題;第三,美感層次意義:天然染是人類智慧的累積,不但可以得到各種細膩的色彩,更可以累積色彩美感,而優雅的顏色 是大自然最慷慨的賜予,值得我們細細品味。」
其實天然染推廣只是陳景林夫婦二人願景中的計劃工作之一,他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其實我最想做的是重新建立台灣染織文化,從工業時代以來,台灣與世界的 染織文化似乎斷線,如何讓台灣染織文化重新與世界染織再接軌,是我們的願望。不過,文化是長期紮根的工作而非揠苗助長所能奏效,需要透過具體化的成長過程 才能培養起來,所以相對要投注更多的時間與精力才能有所累積與完成。

得失之間  歡喜取捨

回頭觀看自己所選擇的人生路程,或許有些許欣慰與喟嘆,如何看待其中得失,陳景林說:「這樣一趟下來當然有得有失,失就是說我並沒有成為一為專業畫家,由 於長時間深入於民間之中,自己的研究方向自然走到民間工藝的領域裡去了。其中民間的服裝研究,是我當初想都想不到的。而為何會研究起少數民族的服裝呢?全 因這幾年在中國西南的探訪,由於少數民族太多了,我為了分辨他們,便從他們的服飾開始認識起,結果一做,就蒐集了幾百套少數民族的服裝,然後再針對他們的 服裝研究他們的形式、刺繡、紋樣彼此之間的差異?結果就這樣跨到別的領域了。」而馬毓秀老師呢,更是體貼地說到:「因為是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一點也不覺得 辛苦。從事少數民族考察與染織工作這麼多年,已累積了太多的獨特際遇,因為每一段回憶都很特別,有時會在不經意的時候回想起西南山區老婦人說的某一句話或 巷子口小童的可愛笑容。」也許是有這樣的單純的執著與堅持,所以上天給予這對夫妻更多的色彩。
儘管他倆做了這麼多方面的研究,陳景林仍然謙虛地認為自己對台灣社會並無特殊貢獻「我覺得我對台灣文化的發展是關心的,最常思索的是染織發展的相關問題, 我做編織以來將近二十年,染色則是近年用心的焦點,天然染色因上手容易所以推展較快,編織專業因技術、設備限制較多而推展較困難。從天然染色的推展情況來 看,似乎已開始有了一股動力,從社會教育與學校教育雙向推展,才能讓一般人開始關心重視這項人類智慧的累積,而且懂得珍惜大自然不同的資源,建立人生色彩 的美感,應該也是我們研究的最大意義。」或許,現在還看不見對以後的人、事、物,是不是真能有所影響,但是對陳景林與馬毓秀他們自己的影響卻是深遠,因為 他們選擇了染織,讓它成為這一生與自然對話的最佳方式。


道禾文化出版 \ 大地之華 - 天然染色事典
陳景林、馬毓秀合著 2005年6月再版第二刷
聯絡電話:04-36013399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